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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9年《非常次序》合辑:中国摇滚一个时代由此落幕另一个时代开启
来源:极速直播吧nba    发布时间:2024-01-30 05:18:21

  而发过数盘的青山系列合辑,1998年的《非常摇滚 贰》之后,就再无消息。2000年发行的《阶段音乐特辑壹》,及红星系列,基本是已上岸或者稍有功名的乐队、音乐人作品,更像是锦上添花。

  从此,以树村、东北旺等村落为代表的“北漂”新生代乐队尤其“一E到底”的重说,及嘴上功夫更强的无聊军队诸朋克,逐步走上历史舞台。

  和当年的统筹张渤洋老师聊起《非常次序》合辑,他颇感慨,随即商定我俩一起来写一写。我来写当年参录的乐队、音乐人后续和近况,及对一两件小事的个人自己的观点,渤洋老师写这盘合辑的当年始末。

  马军在《神州摇摆 贰》、《摇滚时代》等合辑发表过多首单曲,1997年创办寒塘工作室,窦唯、左小祖咒、陈底里等诸多圈内高光人物都曾在那里录制专辑。但与很多乐队、音乐人发专辑时都会把之前发表过的单曲收录进去不同,马军1999年发行的个人首张唱片《逆光·穿行》,除了收录于《非常次序》的《像妈妈的脸一样》这首歌,其余都是新作品,并且大量融入电子,冲锋在那个大陆电子乐初年代。2007年发行的第三张个人专辑《生机无限》是一张纯音乐唱片,而他个人排序的第二张专辑 (卡口先生乐队专辑) 因故一直未能发行,据说母带已经丢失。近些年,除了音乐制作,马军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影视,已导演五部电影、为六十余部影视剧做配乐,目前正在执导一部院线大片。

  工兵乐队1998年由主唱&吉他陈克、鼓手杨帆牵头成立,《非常次序》合辑收录的《不同同志》是乐队正式发行的第一首作品,也是乐队扬名立万之作,由此,江湖开始接受和传颂工兵作品的幽默、辛辣,忍俊不禁,2005年发行首张专辑《摇滚青蛙》。这之后,乐队成员基本各自奔忙于生活,主唱陈克开始以个人身份发展,并以工兵陈克之名先后发表《感觉·记忆》、《我爱北京动物园》等几张专辑,“摇滚乐是反西方系统的”一直是他的座右铭;鼓手杨帆迫于生活一怒离开摇滚圈,干起了专业摄影,但多年体会,他说当年没事儿干的混逼都他妈玩儿摇滚去,包括他自己,后来发现不挣钱又都他妈扎往影视圈,有时候遇到一盘道,好多之前都知道名字;原打击乐手后改弹贝斯的谷威做了彩票分析师。

  李威与何雷用《非常次序》这盘合辑磁带,在世纪末的那一个瞬间,记录了他们对音乐产业的憧憬。这偶然的瞬间,或许就是创作人李威留给自己短暂音乐生涯的唯一礼物吧。

  妖乐队组建于1995年,1996年发行的合辑《中国火Ⅱ》收录方科第一首正式发行作品《一九九九年八月十日》。此后,先后有《付宏志等人》、《一个梦想》、《穿脱》、《变》等多首单曲收录于当时各摇滚合辑。1999年12月乐队自筹资金独立录制发行了专辑《我的器官》,录音阵容主唱&吉他方科、贝斯任宇清、鼓手王鹏飞。1999年方科在大侠沉睡专辑《现代史诗第三部 时空的瓦解与疾束的超越》中担任鼓手。2008年组建禅乐队,首提“一切西方主义的摇滚都是纸老虎”论点。2009年创办“方式美术儿童教育学习管理机关”,以职业画家的身份专职从事儿童美术教育,指导数百位学生在国内外各种美术比赛中获得大奖。

  虎子曾是芭蕾舞演员,后学习吉他,1997年起先后加入NO、苍蝇等乐队,又组建病医生、Fm3、虎子&王娟、虎子&小珂、虎子&Edo,目前是宠物同谋、全家福合唱团的灵魂人物,发行过14张唱片、参加过海内外五百余场演出,也为韩延导演的《滚蛋吧肿瘤君》、宁浩导演的《奇迹世界》等电影做配乐,为奥迪、野马等公司制作全球广告,为Dreke、李易峰等歌手制作唱片,是目前国内最重要的音乐制作人之一,现正制作藏族国际型歌手Suadai的全长专辑。同时,虎子也是中国第一位真正意义的时装秀DJ,是岛艺术计划发起人、泰国Island Homestudio主理人。

  敏感之花乐队1996年组建,成员主创&主唱&节奏吉他梁旭、主音吉他唐艺、贝斯邢三令、鼓手张宏凯,经纪人洪毅。乐队核心梁旭此前在史诗、NO、冷血动物等乐队担任鼓手,2000年发行乐队首张同名专辑《敏感之花》后,梁旭开始长达十年的西藏、云南、海南、内蒙、新疆等少数民族地区采风,2011年在摩登天空旗下发行个人首张专辑《三时》,大量融合原生态音乐元素,并大量使用民族乐器及大自然采样。多年来,梁旭一直奔腾在属于自身个人的New Age音乐家之路,《三时》先后获得联合国“民族音乐杰出贡献奖”、“华语金曲奖”最佳新世纪专辑提名、2013年“中国新民歌排行榜”冠军。2014年担任美国拉斯维加斯新年灯展音乐总监,2015年受邀参加“波兰国际艺术节”、“米兰世博会丝绸之路”现场演出,2018年获“世界和平贡献奖”,同年在摩登天空旗下发行个人第二张世界音乐专辑《六度》,并获“华语金曲奖”年度最佳New Age专辑奖。

  LOLO制造,当然就是倮倮,1995年发行的第一张个人专辑《LOLO倮倮摇》囊括了那几年国内外多个大奖、奖项,倮倮更被当时媒体烙上“来自云贵高原的一匹黑马、中国少数民族流行音乐第一人、月亮边上的游吟诗人”等标签。而且,那独树一帜的风格,惊醒并激发出太多国内少数民族流行音乐人的梦想和自信,并已遍地开花。如果回望,在当年只有港台和欧美风格的中国,突然冒出的标杆的《LOLO倮倮摇》,正是曾经被我们忽视了的宝藏——东方传统音乐。在《LOLO倮倮摇》之后,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,第二张唱片很快录制完成,但因故一直未能发行。至1999年在《非常次序》发行单曲《谁家的姑娘》后,倮倮工作重心更多放在了影视业,包括《征服》中扮演公安分局郭局长、主演《控辩双方》、《角力》、《秋海棠》等连续剧,及出任《蓝色骨头》电影执行导演等。

  部落乐队来来往往很多人,从1992年主唱&吉他贝尔与贝斯杨德宇在内蒙呼市组建新部落,1994年参演首届宁夏西北摇滚音乐节,1995年在老哥制作的合辑《另类拼盘·摇滚》发表单曲《阿丽玛》,到1997年进京后改名部落,除了贯穿始终的成员贝尔,乔立辰、王鹏飞、鲁超 (毛毛) 、老猫、刘小宁等都留下浓重痕迹。1999年参录合辑《非常次序》发表单曲《少年老人》,2013年独立发行蒙语专辑《天上的风》。在此期间,贝尔曾加入或友情加入多支乐队,1999年正式加入“苍狼”任主音吉他至2018年退出,同年加入“晚间新闻”任主音吉他。乔立辰是90年代北京著名“五角星”乐队主唱&吉他;王鹏飞在移居美国前一直担任臧天朔乐队鼓手,也是优秀的录混音师,今年初还友情给我总策划和作词、写给中国第一代摇滚人的单曲《逝》混音;毛毛就是现在崔健乐队的鼓手毛毛;老猫就是著名的“AK”乐队主唱老猫;刘小宁在退出“微”乐队后,又加入过多支乐队,现为独立电子音乐人。

  丰江舟自不必说,从收录在1994年合辑《神州摇摆 贰》的《涅槃》、1995年合辑《另类拼盘·摇滚》的《是枪还是子弹》的一飞冲天,大陆第一支垃圾摇滚乐队就此正式走上历史舞台,并很多年来一直以自己的方式顽固存在。虽然来来往往很多人,包括初始成员吉他老高、王磊,还有王岩、单晓帆、冯烨、翁金海、虎子等,现阵容仍是90年代末21世纪初录制专辑的阵容,主唱丰江舟、吉他高桥浩二、贝斯佐藤、鼓手关菲。

  The Nico乐队据说是后来可能火了的万能青年旅店的前身,是不是前身、是不是火我不太清楚,后来的这支乐队有过什么代表作我也不太清楚,也没有留意听过。但这并不是彼此的问题,而是一个人的触角不可能达及所有。

  另外,既然写到火这一个话题了,那就对那些可能真认为自身火或者或许真火了、赚到自己曾经做死梦也梦不到的“大钱”的乐队说一下吧,大浪淘沙,或许不远的哪天,就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。古往今来,没有一点一个人能够长生不老何况戏子的所谓火,管你是认识了天后沾沾自喜还是天后的座上宾、床上客,管你该不会是达及当年做死梦都梦不到、并曾经佯装唾弃的高处不胜寒,也都逃脱不了戏子早晚过气的本质。

  就是,即便你绝对做不到、你做死梦也梦不到“但是,英雄,可以不问出处。但是,英雄,自己应该永远记得自己是从哪儿来的”,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。

  就是,站在人类一个行当历史巅峰的科比·布莱恩特也有意外,何况你。和科比相比,你又算个XX毛?!

  文醍早在1992年就与冯烨组建了Mama is a Punk 乐队,两位外籍乐手回国后,演出还邀请过妖乐队方科、红烧肉乐队周韧弹贝斯,期间文醍在“苏珊娜”担任DJ,是北京最早的DJ之一。1996年乐队解散后,1997 年文醍开始用塑料大龙的艺名单飞,但1999年发行的合辑《非常次序》收录单曲《砍掉比你爸爸还老的树,修一条能开卡迪拉克的路》时,因为出版方疏漏,还是用的文醍这一个名字。2014 年塑料大龙与棉棉合作单曲《The Paraphrase of Hrdaya》,2015 年参与Chinese Man 的《Pills for Your Ills》Remix项目。

  @-JERK乐队是后来短暂存在过的《无聊军队》双盘合辑中的一支乐队的前身,那个年代的隔空对骂,很多年后我才知道,那时候所谓无聊军队那些张口闭口骂外地人怎么怎么样的,有相当一部分根本不是北京人。很多年以后知道了,除了无聊,我觉得,就还是无聊吧。所以,那些人,也很快被淹没和淘汰,过眼云烟。而朋克,中国朋克,除了有限的那么一两支最多两三支,其余,就算了吧。也或许,也有人会说他们更朋克,但“他们”的乐队名字可能加上他们自己,也不会有超过十个人知道,意淫意淫就算了吧。

  在歌词内页,有两首歌的吉他是当时已退出“超载”的韩鸿宾老师弹的。我截图给宾哥看,虽然在他记忆里已经模糊,但曾经的青春年少,万千感慨。

  但至少,写出了读者很难通过其他渠道读到的乐队、音乐人真实和权威的后续精彩。

  《非常次序》这盘磁带诞生于北京人民广播电台,嗯嗯嗯嗯,是在西配楼。荟萃了画家、道士、朋克、卡口带贩子、民谣歌手鼻祖、、爱摇小伙儿、高手老炮、,在那个棚界还没见识过Protools的时代,就那么非常生长出来了。

  建工男李思旸(北京玩笑有云:好男不娶二外女,好女不嫁建工男,分别对应第二外国语大学和北京建筑工程学院) 这位褚建华老师 (我国电吉他教材的始作俑者) 的弟子,并不甘心在导游这个平庸职业上虚度青春,故打造了镭典丽声(Landscape Disc) 这间公司。他的事业从筹办崔爷与黑豹、唐朝马来西亚演唱会开始。从职业特点剖析,导游李思旸以Landscape(风景)命名倒也恰如其分。同样热爱揽胜的还有沈黎晖,早以风景印刷为实体出品过《摇滚94》。

  镭典丽声这间公司,除了在涉外文化交流活动上,有过早开挂的高光时刻,对唱片工业的贡献却只有李思旸的个人专辑《世纪末的梦》。另就是这盘《非常次序》,恰恰双生在世纪末的1999。

  彼时,汽车摇滚才刚从克莱斯勒发动机生产线上带薪下岗。 在万恶的资本主义堪称贴心的高福利支撑下,我怀揣着极大热情侦察摇滚乐与原创音乐的新势力。 在沈黎晖老爸当主编的《音乐生活报》版面,我发现李思旸这位爷,捧场人中不乏黄燎原这样的大腕,那就陌生拜访吧。

  《非常次序》这盘磁带的录音师黄浩接待了我,广告还是起到了效果,我来敲门啦。虽然思绪模糊,但这个位于北京人民广播电台西配楼二楼的录音棚,给我的第一直觉仍无法忘怀。时常可以在楼道碰到去上班的音乐台DJ伍洲彤和郑阳,从他们瞥过的眼神中我读到了好奇,但恰恰并没有交集,遗憾遗憾。这一个地区助我忽遇上节目的郑钧,小买卖做成一件。除此之外,沉浸在脑海中的,便是那充盈超辣眼睛甲醛且无法散发的录音间。看似建工学院毕业乃半个专家,但李思旸仿似学的是水暖,装饰装修并不拿手。他低估了密闭空间里胶水的威力。这地方难于接活,李思旸干脆将棚子承包给了何雷、李威。

  同期的王府井儿艺剧场录音棚,老程进为少刚和万师傅配的是小谷台子+SONY 3348 DASH录音机,外加若干只能用英文形容的Vintage gear,组建了民间最先进的48轨录音棚。在那段内地流行音乐风起的日子,三位录音工程师忙到连班倒。而镭典丽声这种典型的Project studio,只配有24轨的YAMAHA 02R+三台TASCAM DA38录音机,混响器靠YAMAHA 02R内部处理,素质大概相当于REV100,还有不知道谁拿来的一台Digitech 1U综合效果器、一枚AKG线 Studio monitor,就是全部家当。话筒放大器没有的,您直接插噪音巨大的YAMAHA台子吧,真不如Mackie。镭典丽声录音棚Live room 浓烈的甲醛、Control room贫瘠的硬件条件,也注定了连配唱的散活儿都难接到。

  1999年有中国股市罕见的519行情。 有此神助,李威与何雷哥俩倒也并不捉急,但总得干点什么吧,尤其是李威,唱歌这梦要圆啊!

  得了,说干就干,录盘合辑。 后勤归他们哥俩,录音黄浩,统筹是我的事。 至于一干效益分配,啥都没谈,先录了再说。

  大师吉祥曾介绍工兵乐队给我,也和老陈聊的投机,录制合辑当然得叫他们拍马赶来。这位唐朝老五最不出名的弟子、迷笛学校早期学生,其实是位早已上岸的生意人。他居于地安门腹地,带着曹平的弟子、少年鼓手杨帆整日操练。与其说与音乐诞生了爱情,不如说热衷于先摩擦生热。工兵乐队这个称谓无非是首次出现在印刷品后的人云亦云,陈克自个儿却云,“我们都是可爱的摇滚青蛙——工兵俱乐部”,谁都别和工兵比对摇滚乐的广泛聆听。录音的时候,谷威正式加盟,这位爷是打口带圈子里的大拿。

  相比崔爷那批拍洋婆子听黑胶唱片的60后老炮,70后们的摇滚记忆必然来自打口带。卖磁带这圈最有名的莫过于付翀(花儿乐队之父) 、金乌鸦、钱大成和谷威。虽然王晓峰与章雷,曾经出于爱好干过几把,却早已上岸。老陈和谷威,那可是去潮汕和平镇的船上去拿货啊,那种轰轰烈烈的景观,讲给只去过天津八里台寻宝的我,真是足以令精神飞扬。老陈知道我喜欢The smiths,送了我一套精选双盒装,至今心存感激。

  方科与鼓手鹏飞,和我处的也不错,介绍人鼓手魏东是在给李思旸编曲时认识的。方科、周韧、马军、陈底里都是中央工艺美院也就是现在清华美院的同学,方科、周韧和陈底里还在一个宿舍里操练乐器。方科和周韧搞了锈铁,底里则加入了秦思源的穴位。圈里人缘最好的马军老师,音乐基础强过几位摇滚同学,他有接受正规古典吉他训练,对于室内设计那也是手拿把攥的正规军。

  在镭典丽声录音棚施工同期,马老师在德胜门外的寒塘音乐工作室即开张大吉。虽然也是YAMAHA 02R的底子,因为环境优雅,却也高朋满座。依稀记得,马军直接给的DAT,他来镭典丽声串门,或是想统一下母带的电平,还是很严谨地。马老师言语不算多,不算侃爷。他的同学方科则不然,虽然那会儿已然三张有余,倒也随时保持了一颗少年的心。这厢或许是黄浩随手一调,将Reverb的Wet(湿声)比例推的高了一些,也就是俗语澡堂子声。坐在楼道台阶上抽烟的方科侧耳一听,觉得妙不可言,立马起身走到台子前:“唉,这听着也挺不错啊”。画家方科心中的自我画像必然不是成为Aerosmiths和枪花。怎么说,也是浸淫在萨尔瓦多达利精神领域里的门生,成音必妖,出自“子宫“!怎么妖法?梁子那Primus足足味道的贝司声,就妖起来也!

  鹏飞约来贝尔领军的部落乐队,在世纪末留下长生天之子最蓬勃的呐喊,真是十足的Nirvana啊。苍狼、部落、新部落有很多重合的人员,是因为来自内蒙的乐手比较稀少。贝尔算是最早期蒙古族音乐人,但就其个人风格而言,与早期苍狼和后期杭盖这些乐队迥异,更强调天然的爆发力。

  方科引荐了好友文醍,此君外形极似道人,又天生笑脸,大名文宏斌,现已旅居法国。 《砍掉比你爸爸还老的树,修一条能开卡迪拉克的路》这种程序歌曲,在世纪末的重金属与朋克对峙的潮流里显得那样真实而另类。 那会儿,也才刚刚有水果一代,搞MIDI铺排编程的人还喜欢用罗兰的MC50。 文老师的黑色幽默在二十年后有了答案,如今却是有钱买卡迪拉克都不给你上牌,而举国上下全在种树!

  虎子是李延亮战友及洛阳同乡,他的乐队诨号病医生。这位型男不但曾加入方科的妖乐队、祖咒的NO乐队,也曾是大名鼎鼎的苍蝇乐队吉他手。虎子可是二炮文工团正规编制,也就是说相声的周炜当团长、潘长江作为主力演员的火箭军文工团的前身。引荐人李剑是李延亮师弟,他们俩都是南京古典吉他教育家于本善的高足。李剑这小伙子少年老成,录音的时候只有十七岁。摇滚圈不止有身兼多职的鼓手牧阳和王澜,李剑这一把贝斯也加盟了数不清的乐队。在《非常次序》里,他以病医生贝斯手的身份出现,还为歌手倮倮《谁家的姑娘》录制贝斯。倮倮大叔可了不得,作为创作人,他早在1994年即以民谣《水缸里的月亮》扬名立万,又作为崔爷西南演出的代理人,身兼创作歌手和演出商双重角色。《谁家的姑娘》绝对是我国MIDI工程配民谣的开山大作,多年后,还在魏东公司见过为这首歌编曲的电脑,装的是最简单的Cakewalk,没键盘,拿鼠标画。魏东那会没少听迈克尔波顿,他耳力超人,就现在听来,整体律动不俗。听感丰满不说,那歌中骚灵味道十足的伴唱也由魏东演唱。

  丰江舟肯定是李剑引荐的。画家丰江舟在The fly苍蝇乐队表演之余,搞了些混搭Jungle的实验噪音。在棚子里,他跟我聊起热衷的这些Digital hardcore。老丰的伯乐是方龙骧。小朋友们可能会知道亲爱的Landy张培仁,对于桂鸣玉小姐打造的点将唱片,其制作主管方龙骧却无甚了解。他在中国内地用名方无行,与摇滚北京的故事剪不断、理还乱,真乃《一声叹息》。做电子肯定得用电脑,和罗兰的Groove机器,老丰虽非此道中人,但在强烈热爱的驱动下,将动机拼贴后,《小子别太早》也搞了出来。这话要是让那批写稿子的后来者形容,指不定得怎么美化呢。人家老丰可一定不是地地下、小小样,日子过得很稳。那些点缀在坊间的说辞,不过是他音乐画板上的颜料罢了。

  梁旭在离开老吴的NO乐队和笑爷的冷血动物后,组建了敏感之花。与众不同的是,老梁有个骑摩托的经纪人洪毅,这瓷器早年在中关村卖打印机发家致富,一台得赚几大千。有这话术,猛推老梁自不必说,谁让那会就一本《通俗歌曲》给摇滚圈撑门面来着。在那个朋克主宰的1999年,执着的老梁却搞了首雷鬼曲风的歌曲。我耳畔飘来清风,录吧。如今听来,如果再统筹这个案子,我一定会给老梁找一台Roland JC90 amp,为吉他做个Stereo chorus的Clean sound。并且,哥哥,Timing和Groove!

  我忘记了出品人李威的《知道》,是不是由魏东编的。但还记得那位虽然不显山露水,却技艺非凡的吉他手韩鸿宾。只是一首不必炫技的流行歌,侧耳听去,在Solo中蕴藏的音乐表情也不比台湾重金属吉他第一高手、已故的刘哲维逊色多少。李威的歌出现在这盘磁带里仿似有些奇怪,但人家贴着钱和光阴,给初出茅庐的少年们在正规出版物上发声的机会,也颇有侠义精神。还记得洽谈中广东美卡的发行有点蹉跎,何雷辗转联系到金典,距离录音棚只有两公里,在国贸大厦二期对面那个院里。在那个院,另一个企业还记录了沙宝亮和杨坤最初的声音。签约那天我在,这事儿总算是有头有尾。

  晓朱知道有个棚子搞这盘磁带,很是开心。 毕竟写稿子出杂志是一回事,录音做唱片是另外一回事。 他向我举荐了Nico,也是几位十几岁的少年。 刘浪和我聊起这段前尘,为打开记忆之门,我去网上搜索自己二十多年前写的老文章,却偶然发现他们就是万能青年旅店的前身。 这名字出现在脑海中,还是前些年龙隆想做老超女魏佳庆,跟我聊到他唱了万能青年旅店创作的《公路少年》。 二十多年啦,董亚千这小伙子的眸子和声音真没大变。 在《非常次序》中初试莺啼的他们,用《巢穴在望》这首歌塑造了石家庄这座老工业城市的声音,很有些像利物浦这座老工业城市的声音,与底特律这座曾最主流的老工业城市相比,则完全不搭嘎。 这或许正是彼时特别吸引我的原因,在世纪末的重金属5中,我看到植根并发芽的Lightning Seeds。 BTW,看他们在访谈中谈到1997年参加《非常次序》的录制,显然也是记忆模糊了。 1997年我才结识晓朱,开始给《通俗歌曲》写稿。 也是在1998年秋天,晓朱专程来京,我们身往嚎叫俱乐部,参加脑浊、A Boys、69的自制磁带首发式。 磁带是一鼓作气在一个月里完工的,也才有万能青年旅店和无聊军队的交集。

  顽童这名字终究是由李威拍板,毕竟无政府主义这几个字不那么好通过审批。《他们是朋克我们是什么》这篇文章发了以后,在百花深处巧遇正在排练的他们,明显感觉到精神饱满。在别人眼里,《通俗歌曲》是中国摇滚第一刊,在他们眼里这是主流世界第一次大肆为他们传播报道。录音当天,鼓手好像是专程坐火车从廊坊过来。他们没啥稳妥经济来源,这里能正规录音还给点版税,也是好事一件。随着A boys 标志性的“oi oi oi”的声音响起,《非常次序》也就首次在正规出版发行的盒带里,通过非现场录音工艺,记录了中国朋克乐队的声音。开心的是,我也参与了这段“oi”。相比王迪、吕玻两位老师“指挥作战”,并在中国当代音乐史上留下一笔的《无聊军队》,这盘《非常次序》还早上半步。我们在春夏之交开录,京文在四月立项做独立摇滚,吕玻首张做《瘦人》,六月进的百花。但发行日期谁先谁后就不好说啦。

  相比琳琅满目的摇滚合辑,这盘《非常次序》算不得品质出众,却是《我爱摇滚乐》有声杂志创刊期的实验模式。《爱摇》里最早记录的声音,和《非常次序》一样,也来自北京人民广播电台西配楼的镭典丽声录音棚。为什么叫《非常次序》呢?我一直挚爱英格兰New order(新秩序)的Synth pop,同期沈黎晖在搞北京新声,付翀在搞新蜂。李威可能觉得“新“字难于差异化,便换成了非常。而order的中译,既可以讲秩序,还可以讲次序。于是乎,《非常次序》就这么来了。

  2.配乐作品《变》、《像妈妈的脸一样》、《天上的风》、《我和猫的爱情》分别由方科&妖乐队、马军、部落乐队、敏感之花乐队特别提供版权;工兵乐队《不同同志》、李威《知道》来自互联网